红雀

一个点梗

妖在梦里会喝醉吗？

北洛思索起了这个问题。

他坐在栖霞的山崖边上，一条小腿悬在半空中，山风自长靴下穿过，一条随意盘着，用以支起手肘撑住下巴。

北洛又喝下一口酒，他低着头，遥遥可见山间柰果树林郁郁葱葱，红果点缀，更远些是栖霞的茅草屋顶，烟火渺渺。

而他身后十丈是方仁馆的院墙，更靠后是师弟师妹们的戏耍打闹声，连酒袋里的酒，都透着柰果的香气。

于是北洛确定这又是一个混乱的梦境——在栖霞北洛从不喝酒，师娘不喜欢老师喝酒，北洛也跟着滴酒不沾。

“你再不出来，我就跳下去。”北洛对着身边的空气说，他多少有些理解为何师娘不准老师喝酒了，那些又甜又呛的液体让北洛变得很不对劲，竟然讲出这样蛮不讲理的话，可梦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东西，北洛转念间又给自己找到了台阶，蛮不讲理的不是他，是酒和梦。

“……”山风浮动，梦里的另一个人现出身形，他看着还在一口一口灌酒，但已经红了耳尖的北洛，神情有些无奈，早知道北洛这么不能喝，他就不该想着北洛心情不好，给他弄点酒散心了。

“就是你在保护我？”北洛上下打量着来人，如果他还足够清醒，就会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失礼，足够师娘对他耳提面命说上一个时辰，也可能他现在就意识到了，但是谁在乎呢？“你是谁？”

“……长柳。”长柳撩开袍子在北洛身边坐下，温柔的眉眼越发无奈，在北洛毫不掩饰的好奇眼神里，他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按上北洛的眉心，“北洛，你喝多了。”

北洛还想问他为什么要救自己，是不是又是玄戈的安排，额头上绑绳子会不会头痛，被长柳按住的眉心却有一股温暖的气流散开，驱散了他心底的疲惫和晦暗，一股舒适的倦意随之迅速淹没北洛。

他看着长柳眨眨眼，张开嘴打了个哈欠，头一歪，睡了过去。

长柳轻轻接住北洛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安睡，指尖抚平辟邪年轻而饱含痛苦的眉角。

“好好休息，北洛。”至少在这个梦里，好好休息吧。

栖霞的山风混着柰果的甜香卷过长柳靠着北洛的肩膀，身后是孩子们无忧无虑的欢笑声，长柳也跟着笑出声，他也闭上眼睛，假装歇息。